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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铁匠也有剑士的心

第五章 铁匠也有剑士的心

晚饭之后,基本上就是陆凡自由活动的时间,因为风遥多半已经是喝得酩酊大醉,而这个时候,就是陆凡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了。

他照例将醉得不省人事的风遥从饭桌上扛回了房间,早上凌乱的房间已经被陆凡趁着做晚饭时后的空隙清扫过了,比之前整洁了许多——虽说用不了几天就会弄乱就是了……

陆凡将风遥放到床上,盖好毯子,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离开,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从武器架上拿起了一把剑,蹑手蹑脚下楼,生怕吵醒师父,蹑手蹑脚地离开了锻造铺。

在工匠街的后面,是一片小树林,很少有学员知道,穿过小树林就能来到学院内的景观湖的一角,河岸侧垂柳与小树林恰好将中间的一片空旷草地,因为四周都有树木的遮挡,不太容易被人察觉。

在这所军事学院里,有专门的训练场,而这里则是陆凡一个人的“训练场”,他抽出剑,开始从最基本的挥斩练起。

从小在这所学院内长大,除了打铁锻造之外,每天耳濡目染的,自然是各种刀剑,魔法与战斗训练。

魔法和灵武需要专门的指导和特别的天赋,训练都是在专门的室内场地,由导师开四五个人的小课来秘密传授,陆凡虽然有魔力,也经常在用魔力,但都是最基本的强化,显然没有成为魔法师的可能性。

刀剑却是陆凡天天接触的东西,而且训练都是在露天场地,看得见摸得着,从他五岁时第一次跟着风遥学徒打铁开始,同时也会在每天晚上,悄悄拿起自己打造的粗糙铁剑在练习,至今已经过去十五年了。

陆凡将他所有看到一招一式全都记在脑海里,然后每天晚上的时候就一个人在这里慢慢琢磨,慢慢练习,十五年的时间过去了,他的身手从最开始的粗糙迟钝,变得灵活流畅,集各家之所长,自成一派。

由于常年打铁的缘故,陆凡挥剑的力量十足,却又恰到好处,从来不会用力过猛而露出破绽,论剑术,虽然谈不上顶尖,但一般人恐怕还真未必是他的对手……

“嗯,不愧是我的徒弟啊……”风遥没有醉,因为夜晚有些冷,所以她披着一件宽大厚实的天鹅绒披风,现在风遥就坐在远处一棵大树的粗枝上,背靠着树干,手里拿着酒壶,看着陆凡在星月的映照下练习,十五年如一日。

从最初笨拙的蹒跚学步,到现在的独树一帜,风遥都看在眼里,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指导过,因为风遥知道,徒弟学成的那一天,很可能就是要离开她的时候……

想到这,风遥有些看不下去了,喝了一口酒,刚想要起身离开,转头一看还在努力练习的陆凡,心中又有些不忍。

徒弟迟早……不,是已经长大了,自己真的能留住他么,身为师父,没有把自己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,这样真的合适吗?

已经看了十五年了,还要继续这样看多久?更重要的是,还能继续这样看多久?

“呃咳咳……”风遥忽然再次咳嗽起来,因为是站在树上,剧烈的抖动让大树“沙沙”作响,好在陆凡正全心全意专注在练剑上,并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,风遥赶紧喝了口酒,压住咳嗽,当着一切平息之后,她懊丧地一叹气“唉……真是的……”

陆凡在练剑时的专注不亚于在打铁的时候,只可惜,这个时候并没有能够指导他的师父,陆凡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来,特别是到了现在,他感觉遇到了一个明显的瓶颈,一直都无法突破……

就在这时,陆凡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划破了空气,于是敏捷地一转身,本能用剑一挡,只听“锵”的一声,有什么东西击中了陆凡手中的剑,而且力道很足。

“呜哇——!”剑在这一击之下被震了脱手,飞上了空中,然后掉落,插在地里面,而陆凡整个人也被冲击力撞得失去平衡,摔了个四脚朝天。

和陆凡的剑插在地上的,还有一把造型奇特的宽刃短刀,

“剑都握不住,练的什么鬼嘛!”风遥装作不满的样子,一边喝着酒,一边从树林中走了出来,并且责备道“大晚上的,不睡觉,不打铁,跑来玩什么剑啊!”

“师……师父!?”陆凡显然以为自己是第一次被发现,显得有些惊慌失措,赶紧站起身来“对不起,师父……我……哎哟!”

“哼!”风遥用力敲了一下徒弟的脑门,撇了撇嘴,抱起胳膊,居高临下地俯看着徒弟,原本严厉的目光中很快又露出爱怜,她扭过头,背对着陆凡,故意用不高兴的语气说道“我说,你小子,就这么想学剑吗?”

“这个……师父……我……”陆凡支支吾吾,不知如何是好“我很想学剑。”

如果说前十年他学剑,只是因为环境原因,加上作为打发时间的爱好,那么在近来的五年里,陆凡就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——参加屠龙远征,或者是云鹰学院三年一次的比武,出人头地,或者更直白一些,引起墨莹的注意。

从五年前墨莹第一次来到锻造铺要求铸造武器的时候,陆凡被这位公主的俏丽的容颜与威严的气质所倾倒,墨莹从此成为了令陆凡魂萦梦绕的存在,他甚至在心中暗暗发誓,一定要娶公主为妻。

然而,对方是灵武国的公主,未来的女王,而陆凡只是一介无名铁匠,这个梦几乎遥不可及,陆凡自己也知道,所以从来不敢对任何人提起,只能自己默默努力。

差距太大了,怎么看都没有机会,哪怕是见面这样的事情,陆凡也只有唯一能与墨莹的机会,就是她来维修武器的时候,一周顶多一次。

即便如此,陆凡也未曾动摇,每次墨莹前来,陆凡都会用十二分的专注与耐心投入其中,力求将墨莹的武器打造得更结实,更趁手,这是他能够表达自己对墨莹感情的唯一方式了。

屠龙远征什么的,陆凡估计希望不大了,剩下的机会,就是学院的比武大会,那是灵武国最重要的盛会之一,名次靠前的,不仅会得到荣誉,更会直接被授予贵族头衔和官职,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!

而这更是引起墨莹注意的绝佳机会!因为只要进入了最后三十二强,每一场比赛,作为王储的墨莹都会亲自到现场观看,陆凡不止一次幻想,自己能够出现在那比武场上,以利落的剑术击倒对手,赢得墨莹的关注与赞许的目光。

总之,这个机会,陆凡真的不想放过,而且今年,就有一场这样的比武!

风遥看着徒弟委屈而为难的低着头,原本严厉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柔和,最后抓了抓徒弟的小脑袋:“唉……你就这么想学剑吗?”

“嗯……”陆帆点了点头。

风遥撅起嘴,撒娇一般问道:“那打铁呢?跟着师父一起,难道安安稳稳当个铁匠,不好吗?”

“没什么不好……但是……”没什么不好,但是这意味着,自己永远只能给墨莹修一修武器,连像样的对话都没有,更是永远不可能走进墨莹的视线中,陆凡痴心一片,自然是不甘心如此。

当然,这话陆凡肯定不敢说出来,哪怕是在自己最信任,最亲密的师父面前也是……

看到徒弟唯唯诺诺的样子,风遥真的有点生气了——和强大实力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徒弟性格上的软弱,不过风遥知道,这一半是遗传,另一半则是因为风遥个性太强势,对徒弟又太溺爱了。

即便如此,风遥还是忍不住狠敲了一下土地的脑袋:“但是就追不到公主了,是吧!”

“哎哟!”陆凡的脑袋又被师父敲了一下,而且力道比刚才要重得多——他的心思,风遥早已看穿。

“唉……算了……”风遥叹息一声,将地面上的那把短刀踢起,然后抓在手中,灵活地旋转一番之后,收进了腰后的刀鞘“不就是剑么,教你就是了!拿着!”

说着,风遥手一挥,将地上陆凡的剑吹起,飞入他的手中,陆凡稳稳接住,脸上带着惊喜的表情:“师父,真的吗?你要教我剑术?”

“当然,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。”虽然有点不太高兴,但是风遥知道,有些事情是拦不住的,不过,她随后便俯下身,一只手搭在陆帆的肩上,把脸凑到了徒弟的面前“不过,师父的特别指导,可是要收‘学费’的哦。”

“师……师父……什么意思……”看着师父的眼神,陆凡有一点点的害怕,感觉会被吃掉似的。

“嘻嘻……”风遥冲着陆凡魅眼一眨“睡前帮我揉揉肩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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